入夏,天渐渐热了起来。
端州近几日天晴,日头高高挂在天上,站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就要出一头薄汗。
沈泽川让人在树荫底下摆了凉椅,这会儿正坐那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折扇,等着他的策安跨进院子。
头顶上的蝉成片叫着,到不如往常聒噪。虫鸣声伴着温热的风,催的人昏昏欲睡。
再次醒来的时候,沈泽川感觉有人在拨他的睫毛,他下意识睁开眼睛,眼前却是一片昏暗的红色。
——一双温暖而干燥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,阳光从指缝中透进来。
“我是谁?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沈泽川笑出来道:“萧二,你三岁?”
萧驰野却是没松开手,继续道:“不对,再猜。”
这倒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,沈泽川眨眨眼,长长的眼睫扫在萧驰野掌心,后者指尖不自禁动了动。
沈泽川的唇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拉长了字音,声如呵气一般,道:“阿——野。”
萧驰野呼吸一窒,挪开手掌,转而捧住沈泽川脸颊,就这背后的站位,俯身亲吻沈泽川额头。
他的唇轻轻贴着沈泽川,连说话也没分开。萧驰野用气声唤道:“兰舟,我好想你。”
沈泽川笑了,他抬手拢住萧驰野在自己颊上的指尖,拉到唇边亲了又亲。
这举动勾得萧驰野心里痒,他绕到躺椅边,把沈泽川抱起来,向屋里走去:“外面热。”
沈泽川侧头,那独属于萧驰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,像是一股来自离北的风。他伸指,在后者胸膛上戳了戳:“你这儿比较热。”
萧驰野轻笑出声,道:“跑了大半日马,急着来看你。”
沈泽川闻言,垂下眸子。他枕着萧驰野的前胸,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,一下一下敲击在沈泽川心上,荡开的都是道不完的爱意。
离北近来无战事,萧驰野便在得空时偷跑来端州。之前他扬言要在离北与中博交界搭屋建舍,现在虽未实现,却也能不时“私会”兰舟,偷得半日闲。
屋内阴凉,萧驰野敞着衣襟,拿帕子擦拭身上的汗,沈泽川倒也不用回避,坐在桌边,支着头看他,仿佛要把这阵子没看的都补回来。
“好看吗?”萧驰野笑问。
“好看。”沈泽川也笑,尾音拖得长,透着股懒怠的惬意感。
萧驰野放下帕子看向他,沈泽川笑时眯着眼睛,像只小狐狸。萧驰野绕道他背后,环抱住他,把下巴压在小狐狸发顶。
目光自然落在桌面上,上面放着沈泽川临了一半的帖。
萧驰野开口,接上兰舟上一句话:“不比你好看。”说完,他目光落在沈泽川的字上,开口:“‘思美人兮,擥涕而竚眙。媒绝而路阻兮,言不可结而诒’……”[1]
沈泽川挑眉,这字帖倒是方便了萧驰野。
他转过身,用折扇挑起萧驰野的下巴:“二爷这么想我啊。”
萧驰野把沈泽川抱起来,咬在他锁骨上,用牙尖慢慢磨着。
沈泽川轻轻吸了口气,手抚过萧驰野发顶,手指穿插在发丝间。
他闭上眼道:“我也想策安了。”
树上蝉鸣声大了起来,盖过了屋内的声音。
这天是真的热起来了。
End.
[1]:来自屈原的《九章·思美人》
所以说萧驰野擦汗也是白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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