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cp:松玉,戚花,萧陆,策舟
*被p补档
*这篇有很多新尝试,不足之处请轻喷
-春-
檐上的落雪化了,雪水淅淅沥沥地顺着檐角往下丨流,小和尚进院前没留意,被冰凉的水浇了一脖子,冻得他裹着外袍直哆嗦。
他在廊子里绕了几绕,果然又看见乔天涯坐在廊下,他一腿屈起,胳膊搭在膝盖上,腿边放着他卸下的剑和半坛子清酒。
这酒劲不大,比不了当年喝的马上行,自然是醉不了乔天涯的,既然远远地望了那人一眼,叹了一口气。
白色的雾气渐渐散去,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去。
乔天涯心中还存有他相。
既然来时乔天涯便察觉了,小和尚自认走得轻,却瞒不过他的耳朵。
乔天涯知道既然想说什么,但连佛祖都渡不了他,更别提既然了。
他拿起酒坛又灌了一口,冰凉的液丨体咽进喉咙,这酒并不辛辣,若是求醉那是不行的,不过可以用来解解瘾。
每到入春,乔天涯便总有这样的瘾,每日得先灌上几口才行,既然追着他埋怨了好几次,说寺里不让带酒,乔天涯无法,只好每每揣着酒坛从墙上翻进来,并宣称这样佛祖就看不见了,算不上破戒了。
这混账话给小和尚气得好几天没跟他说话。
思及此,乔天涯弯了下唇,他拎起酒坛,一手扶着廊柱起身,坐着时还不觉得,一起来便感到轻微的醉意,这酒肯定是不醉人的,醉人的……
乔天涯扭头看向刚化了雪的枝头。
他又想起姚温玉了。
姚温玉,姚元琢,这名字确实是取得妙极,那人真生的跟玉一样,即使落了凡尘,也遮不住那温润的光。
无怪乔天涯对他念念不忘。
后来乔天涯发现,只有他是不清醒的,他爱得痴,一定要在元琢那儿留下一道印似的。他教他弹琴,与他耳鬓厮丨磨,同他做那般混事……
谪仙也会动了凡心,姚温玉乐意纵着乔松月,即使是空中转瞬掠过飞燕也是要归巢的。
但谪仙终究是要回他那天宫之上,有些事情注定无法改变。
乔天涯进了屋,把没喝完的酒放在桌上,就像他摔断了的琴,那首未弹完的曲,那场戛然而止的春三月,一切皆化作风潜入每夜的旧梦中。
乔天涯想再抱一抱那暮春时节,笑着向他问琴的天青色残影。
“积石有玉,列松如翠。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¹”
-夏-
戚竹音坐在桌前,目光略带质疑地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自己。
“……还是你来吧。”她伸手拿起帕子把唇上的胭脂擦去。
花香漪偏过头轻笑,手上帮她理着长发,缓声问道:“不知……大帅之前是如何点胭脂的?”
戚竹音讪讪地揉揉鼻子,闷声道:“是我自己来的,只是时间,久一点罢了。”
花香漪眼底的笑意便更深了,她接过戚竹音递来装脂粉的盒子,把手轻轻搭在后者肩上,“阿音,转过来。”
戚竹音转过身,微微仰头看着花香漪,她们挨得很近,戚竹音都能嗅到对方身上沾的熏香。是淡淡的花香,很温柔地在她周身散开,不知不觉地就扰乱了戚竹音的思绪。
“这个颜色很衬你。”花香漪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唇上,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戚竹音产生了一些说不清的感觉,她努力地放轻呼吸,生怕惊动了她面前这个春华秋月一般的姑娘。
花香漪在点妆这方面算得上信手拈来,说不准比她算账还要熟练。她手指将胭脂涂抹开,指尖便沾染了嫣红。
“好了,”花香漪将手指擦净,端着铜镜给戚竹音照着,“阿音看看怎么样?”
戚竹音看向镜中,这与之前她自己点的妆完全不同,明明都是明亮艳丨丽的红,花香漪给她点的却有种别样的风情。
“很好看……”戚竹音喃喃道,用这般浓艳的胭脂,倒像是大喜了。
花香漪忍俊不禁,她再次帮戚竹音理了发髻,然后拉着她起身,“阿音本就好看,倒也不必我多费功夫。”
戚竹音落后她半步,看着她被暖风拂起的发丝,唇角不觉染上了笑意。
这次出游完全是戚竹音一时兴起,她想带着久居深闺的花三小丨姐去看看她从小待到大的阒都。
花香漪对此也是颇为期待的。
她掀起马车窗边的小帘,望着街边的繁华景象。阒都在沈泽川称帝前,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热闹了,虚假的繁华掩饰着败落,终是被一刀劈成了碎片。
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霞光,花香漪收回目光,便看见对面坐的戚大帅蹭花了唇上的胭脂。
她不禁笑了出来,起身坐到了戚竹音身边,拈着帕子给她擦丨拭抿出去的红色。
戚竹音被她坐过来的动作吓住了,一动也不动地撑着身子。
“阿音别总是抿唇。”花香漪无奈道。
“嗯,”戚竹音清了下嗓子,“那帕子,我回去给你洗了吧。”
花香漪闻言看着她,这位常年血战沙场的女将军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英气,她有女子的柔和轮廓和动人的五官,此时略施淡妆便足以让人移不开目光,若是生在普通人家,想必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。
美人又为何不能做将军,花香漪想。
花香漪还记得迎亲那天用刀鞘掀起车帘的戚竹音,她调笑着喊她“小娘”,风尘扑了花香漪满身。
而她自己也愿沾着风尘。
花香漪笑了笑,把帕子收了回来,“不用了,我留着就好。”
马车缓缓停在街边,她对戚竹音道:“走吧。”
晚风温柔,她们衬着夕阳步入盛夏深处。
-秋-
中秋时节,陆亦栀又忙碌起来。
前阵子她忙着给一家人做入秋后的衣服,给萧既明萧洵父子俩一人做了几件,萧洵接过衣物时还一本正经地跟母亲致谢,引地陆亦栀又思索起儿子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这个问题。
空闲之余,她还给阿野那边也送了衣服,又问了近来状况,让萧驰野好好待沈泽川,说人家孩子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,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可不能再受苦了。
萧驰野连声应了下来,尽管这天下没人敢欺负沈泽川,但嫂子的一片好心还是要受的。
不过能把王妃日子过成和普通人家一样的大抵也只有陆亦栀一个,她天生喜欢做东西,萧洵幼时的布偶都是陆亦栀自己亲手缝的,每到过年过节,往桌上摆的糕点她也要亲力亲为,好似一年都闲不下来,但她却乐得充实。
今年离北无战事,萧既明也无需时时刻刻守在边境线上,中秋时便能回府与家人团聚。
对此陆亦栀是极为开心的,早早便准备了饭菜,等待丈夫与儿子归家。
萧洵比他父亲回来要早,他现今师从孔岭,一举一动都是君子风范,除了不苟言笑,确实是像萧既明的。
天色渐晚,萧既明卝心中也是十分急切,他不断地夹马肚子,希望身下战马跑得再快些。
当他还是前朝世子时,每入阒都总没什么好事,他拥有的战功也像铁索一般紧缚着他,每走一步都要谨慎,生怕连累了家人,久而久之,萧既明便不喜入都了。
但当下不一样了,外部不敢进犯,战事少了,朝堂之上也重新整顿,不必每说一句话都掂量,淳圣年间第一次回阒都便是与妻儿团聚。
眼前不远处就是城门,萧既明扬鞭,“驾!”
回到王府,萧既明匆匆换了衣服,便去了正堂。陆亦栀和萧洵坐在桌边等他,饭菜早已上了桌,萧既明自知妻儿等待已久,便斟满了酒杯,先自罚三杯。
这点酒对离北长大的儿郎完全不成问题,落座后萧既明道:“近来可好?”
陆亦栀点头笑道:“一切都好,前几日还见了阿野,让那小子帮我送了几件衣物给圣上。”
萧既明颔首,这两句便是把话匣子打开了,一家人许久未聚,此时借过节才能短暂团圆,便什么都聊了些,一直到夜深才回了房。
今晚陆亦栀有些醉了,几乎是被萧既明给抱回去的,只有这时,陆亦栀脸上才能看出她忙了一天的劳累,萧既明替她简单擦了脸,把陆亦栀扶到塌上。
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更丨衣,却被陆亦栀轻轻拉住了袖角。
“既明……”陆亦栀小声道,“照顾好自己,我会担心……”
这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,萧既明却听懂了,她在说那次与悍蛇部打的那场仗,他记得他负伤的那段日子,陆亦栀没日没夜地照顾他,每晚担心地无法入睡,人都憔悴了许多。
思及此,萧既明丨心中大痛,他坐到床榻边上,把陆亦栀搂进怀里,在她额头上郑重一吻。
“亦栀且放心,我答应你。”
-冬-
清水占比多,见评
End.
¹:《白石郎曲》郭茂倩
虽然我很弱呜呜呜呜,但是还是想要评论呜呜呜……
谢谢喜欢!!!